《一生应结识的25个人》  
 
伊莎多拉·邓肯——崇尚自由的舞者(2)


连载:一生应结识的25个人   出版社: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   作者:李鹏
 

  伊莎多拉拉着他的手,领他到一把椅子旁边。

  “请坐,”她说,“我要用你的乐曲跳个舞给你瞧礁,要是你不喜欢,我发誓以后决不再用它来跳舞。”

  于是伊莎多拉用他的《那吉苏斯》跳给他看。从那美妙的曲调中,伊莎多拉早已发现作曲家对于年轻的那吉苏斯的想像:他站在小溪旁看着看着,终于对自己的影子发生了爱恋,最后衰竭而死,成了一朵水仙花。

  最后一个音符的声响还没有消逝,埃斯尔伯特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来一把把她抱住,两眼噙满泪水,凝视着她。

  “你真是个天使,”他说,“你真是个歌舞女神。我创作这个乐曲的时候,心目中所看到的恰恰就是你表现的形象。”

  埃斯尔伯特完全陶醉了,立即建议跟伊莎多拉在一起,在卡内基音乐厅里举行演出,并将亲自为她伴奏。埃斯尔伯特亲自筹备,预订会场,设计海报,并且每天晚上都来跟伊莎多拉一起排演。

  第一次演出非常成功,伊莎多拉以身姿和舞意震动纽约舞蹈界。她的舞蹈新颖,打破了古典舞的规范。一年以后,她前往欧洲,立刻在伦敦和巴黎成名。不久,她在维也纳和慕尼黑取得更大的成功。“伊莎多拉的德国狂热派”由此诞生。伊莎多拉回忆当年在德国的情形:“在演出之后,我离开那些疯狂的观众。我穿着长长的白色裙子,身旁放着一杯白色的牛奶,我便坐在漆黑的深夜里,自己完全进入了康德的《对纯理智的批评》。”

  伊莎多拉一生里,除了舞蹈以外,她最爱的是她的两个孩子。不幸的是,她的孩子——一个3岁另一个6岁时,他们乘坐的汽车掉进巴黎的塞纳河,同时被淹死。伊莎多拉悲痛欲绝:“没有任何姿态或表情可以表达我的悲伤。这如同古希腊女王娜尔彼由于悲痛变成石像,我只能坐下来盼望我能在死亡里消失。”

  伊莎多拉50岁那年,一天,她走进一个车库,坚持要一位年轻修车工带她试开一辆跑车。车子启动了,瞬间,她的围巾缠在车轮中,仅仅几秒钟,她的脖子断了,伊莎多拉就这样告别了尘世。

  活出你自己

  我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个超越了岁月的女人,只要仍存感动,没有谁能在邓肯那辉煌又悲伤的一生面前麻木。无论是伟人还是凡人,都忍不住要对她多打量几眼。初闻邓肯,是和叶赛宁有关的,知道她是一个美国人,可是却嫁给了一个苏维埃的诗人,知道这一点,心中感到的是一种激动的情绪而且钦佩至极。她不顾世俗观点,敢作敢为,而且是一个女性,这本身就是件浪漫而纯真的事,这里面也有一种美的本质,冲破一切世间的阻力而去追求美的本身就是美的。伊莎多拉·邓肯时常身披薄如蝉翼的舞衣赤足舞蹈。她说芭蕾舞者是扭曲的畸形的躯体,毫无美感,这对当时芭蕾风靡的年代无疑造成了巨大冲击,而她那种对生活、爱情的随心所欲更是引起众人侧目。邓肯的恣意放纵自然有别于圣母的简素内敛,然而看邓肯的一生中,对舞蹈的领悟执著正如玛利亚接受神的意旨时那份有些迷茫但决然承担的坚信。

  我们能从伊莎多拉·邓肯神秘的命运中把握点什么,天才的轨迹,它偏离我们普通人聚集的中心,处于常人达不到的最外端,在理智与疯狂的边缘,在人神的交界处,它独立、不受人气地相互熏染,因而能以其纯洁性最鲜明最完整地昭示出命运的意图。

  命运总有一个意图,老天让我们生下来是为了什么?伊莎多拉·邓肯在她的一生里,常常显示出她对这意图的极端自觉和极端盲目。当她的舞蹈不被人理解时,她是自觉的。只有一次,因为穷得实在扛不过去了,她才跳起那种迎合观众胃口的“带劲儿”的舞蹈,这一个星期让她恶心得要命。后来,她得到了一些艺术家和名人的赏识,但在商业上仍无成功,经济上依旧很拮据。这时有一个德国的经理自认为给邓肯带来了天大的幸运,请她去游艺场演出,每晚500马克(后加到1000马克)。邓肯叫他快走。她说,她将来会去柏林,为歌德和瓦格纳的同胞们跳舞,但要在真正的音乐殿堂里跳。三年后,邓肯的这些“大话”果然实现了,在科隆歌剧院,爱乐乐团为她伴奏。在未得到之前,就敢于放弃,这种惊人的自信,一般人是不可能有的,因为大多数人都缺乏她那种与生俱来的明确目标和叛逆性。

  米兰·昆德拉在《生活在别处》中将青春、革命、诗歌等同起来时,他力图向我们揭示青春的危险性、残酷性和悲剧性。年轻时的崇拜不仅虚幻、缺乏理性,而且总是不由自主地指向极端的一极。“砸烂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口号世世代代以不同语言、不同形式在青年中流传。尽管我们从来没建立完全意义上的新世界,但永远也无法阻止年轻人对旧世界的恨,所以青年心目中英雄的共同特性是蔑视一切,狂放不羁。邓肯正符合这个条件,但她是自觉的,而不是盲目的,她听命于自己的意志做出各种随意的姿势,向陈腐的古典芭蕾旧世界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舞蹈革命。当一种艺术的表现形式发展到一定成熟的时候,它就成为了一种不可超越的一个山峰,让后人都用仰视的角度来对待它。内心的焦虑与挣扎都只是为了能在有朝一日到达这一顶峰,或是超越这座山峰。这种挣扎有时会让缺乏意志的艺术家在浓浓的焦虑中将自己彻底淹没,也使得那些信心不足的艺术家半途而废。只有当这些心力交瘁的艺术家们,有一天突然间发现艺术的表达方式不仅仅只是惟一的一种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于是,他们试想着另辟蹊径,跟随着他们心中的一个全新的艺术山峰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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